絺章绘事
刘天怜个展
2017.04.08 - 05.10

□ 是不是工笔画,根本不重要。

文/朱小钧

总有一类人的名字,很容易让我们印象深刻,比如“天怜”——天见犹怜——我想象的这个名字所属的身体里,应当蕴藏着巨大的能量,随时喷薄而出。而看到刘天怜的创作时,这种“印象深刻”立即被她奇异的想象力、巨大的工作量、饱和的色彩感所印证。毫无疑问,刘天怜有扎实的基本功,清晰的个人化图式立场,她使用的“工笔”这种媒介又能和热词“传统”紧密衔接,看了她的最近的创作,我有几个问题想和天怜讨论。

1,从图式出发,作为当代艺术解决过的问题,用工笔为媒介再一次表达,能解决当代的什么问题?

2,天怜的创作也使用了中国画常见的鹿、马、鹤这些常见图式,对于《游园惊梦》《哪吒闹海》这类传统母题的再创造,和传统的延续与差异化在哪里?

3,什么才是我们试图发现和再创造的“传统”?

这三个问题不是针对天怜个人创作的问题,是很多以“工笔”、“水墨”为媒介的艺术家的共同问题。我最近在看《奇葩说》这个网络节目,第二季里面三个导师总会用《宠物小精灵》的台词开场:“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,我们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……”,此刻,我的脑洞里也冒出了这一句。接下来的其实是我对这几个问题不成熟的小思考,借天怜的画,闲扯几句。

对于“工笔”这一媒介,在天怜这一代更年轻的艺术家这里,就只是一个“媒介”,它不承载“承继传统、开拓创新”这样宏大叙事的主题责任。在江宏伟、张见等为代表的工笔画家那里,工笔还在秉持“三矾九染”的方法,恪守工笔材料本身的边界。在刘天怜这一代,她所吸收的营养,除去创作技法的学院培养,更多来自于生活的微观体验本身,即如何在信息奔涌的纷繁当下,找到有用的东西,并把它们内化为自己的价值,生动的展现在创作上。正如克罗齐所说:  “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”,历史其实也是以当下的生活为参照系。这意味着,过去只有和当前的视域相重合时,才能为人理解。在这个意义上,刘天怜的创作正是从个人体验出发,她从中国画学习阶段,就不是一个固守“笔墨传统”的学生,之所以成为今天的“天怜”,她所做的,只是坚持内心,在“工笔”这个媒介的使用上,她没有固定的做一个线性的“香火传人”,而是把传统和当下做了有机的链接,让传统成为了一个“智库”,用今天的切实的生活体验,给观者展示出自己的视界。

“圣人含道映物,贤者澄怀味象。”我们画论中的传统,是面对山川时对自然的觉悟。数百年前,我们在名山大川前,体会空寂萧瑟,平和静穆,在山水画中投寄可游可居的理想;今天再看天怜的创作,她用工笔这种传统的媒材,创作的是当下世俗生活的诗篇——“卡壳”、“镜像”这些主题,都是她从生活的当下出发的体悟,创作,其实是天怜内心深切的情感慰籍。

回到问题本身:什么是我们真正的传统?

就传统中国画而言,先有“画写物外形,要物行不改”的说法,很快,范宽即有了“与其师物,未若师心”的思想,明代董其昌则直接说“先于自然而后神也”。所以,我们所要追寻的“传统”,其实就是中国人天人合一的哲学,是我们每一个生活当下的本身。在此意义上,天怜的绘画,像不像中国画,是不是归属于工笔,根本不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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